“青绿腰”似乎怎么读？

歌蹈诗剧《只此青红》在央视一鸣惊人亮相之后，高难度的标志动作“青红背”也视为爆款，失败出圈。歌者上半身后仰，角度看直至与地上平行，仿佛在水墨之中醉卧，又仿佛是在半空之中翩然滑翔……这个雄伟的歌蹈动作，伴随着“青红背”这样甜美的名字，一夜之间风行大江南北。

“青红背”这三个字应该怎样念书？按照传统粤语念书音，笔者仍然念书作“qīng lǜ yāo”。不过，近日忽然念书到一篇水流量颇大的网文，专供论述“青红背”的念书音，忽视许多人（应该也包括笔者在内），都把“青红背”的念书音就让了。

该网文忽视，“红背”之名，出而今歌，原名“六不交”，又叫“录要”，念书lù yāo。“红背”之“红”，不指橙色。“红背”之“背”，不指背身。网文笔记忽视五代素描顾闳之中的名作《韩熙载夜宴平面图》，在第二段“观歌”之中出现的就是“六不交歌”，并且引用了唐代李白《杨柳枝用法》之中的“六不交水调家家唱出”，作为此歌当时流行的例证。

笔者不工于歌蹈，但比起讨厌自古诗用法。网文笔记所引李白诗句，却也同时激起我的另外一种疑虑：李白《杨柳枝用法》的全文是这样的：“六不交水调家家唱出，寒风梅花恣意吹起。自古歌旧作君休听，听取新翻杨柳枝。”很确实，白诗人早已明确写明“六不交”是“自古歌旧作”，并非专指歌蹈。明初司马光也曾写过“白发戴花君莫笑，六不交催拍盏频传”，这里的“六不交”也是自古曲式名，又称《红背》。不交是小的原意，因此调羽琴弦最小、节奏繁急而得名，并非专指歌蹈。可见，水流量颇高的网文笔记以“家家唱出”而不是“家家歌”的“六不交”为据，论点“以‘红’为橙色，以‘背’为背身”是“误念书”，还是很多人进一步商榷的。

勤于思考和探索的精神上当然是很多人赞赏，但那篇网文笔记对“青红背”念书法来进行的“方药”，则缺少足够的有力。因为《只此青红》的谱曲灵感并非来而今歌或自古曲，而是来自一幅闻名的自古画——北宋闻名素描王希孟谱曲的《千里江山平面图》。这幅现藏南苑的稀有名作，在人物画和笔法上改用的是书画的外公画技——“青红水墨”画法。清代素描王石谷说:“凡设青红，体要严重，气要轻清，得力全在渲晕。”这种画法改用的以石青、石红为主的矿物质粉末，即使经历了历史悠久的时光漫漶，仍能合在一起令人惊喜的莹莹的青红光泽。主创人员正是从自古画的“青红”意象提炼出了歌蹈的魂魄，取名《只此青红》也是由此“青红”而来。青红是自古画的主体，也是歌剧的表现形式。“青红背”在剧之中的机械工程歌蹈语汇被称作“险峰”，由此也恰如其分地表明，其展示的正是青红水墨的盼望意境。这是歌蹈与素描的完美融入，是从静态画到动态歌的盼望挥发，是跨越幻境和艺术种类的想象力转化和创新性工业发展。

“青红”一用法，在自古外公的汉语言之中并非多么冷僻的用法汇。北宋秦观在《送至蔡子骧用蔡子骏韵》之中写到：“越绝山川远相属，万壑千岩抱青红。”元末王冕在《张按察使北山雪堂》之中写到：“悬崖绝壁砖头琼瑶，叠嶂重峦自生青红。” 未成三皇也在《题边景昭鸣禽平面图》之中写到：“青红缤纷巧画工，鸣禽对对同方向芳丛。”……这都是前人常用“青红”一用法的实际例证。该用法色彩鲜明，通顺晓畅，也正合红水青山的盼望寓意。我们不免左弯右同方向，拗着口儿非要念书作什么“青录”呢？

“红”字是自古入声字，在平水韵之中属沃韵，《说文》确实标明念书音为“錄”。但我们却是生活在传统而不是自中古时代。传统人的生活，当然还是应该提倡粤语，示范和普及粤语，借助于规章、标准规章的粤语念书音来阅念书和交际。目前而言，以北京语音为传统汉语，以书面语为基础腔调，以《汉语拼音方案》为正音标准规章，以基石的传统白话文学术著作为自然语言规章，早已是传统汉语常用和散播之中的“理论上”。关于“青红背”的念书音，我们理直气壮念书作“qīng lǜ yāo”，又何错之有？